在传奇外传私服中行走

在传奇外传私服中行走，我曾经想到过下面这段情景：

萧萧北风间，茫茫雪地里，你知道一棵小草的梦吗？暴风雪的侵袭固然突兀而无奈，但它稚嫩幼小的心里始终存活着一个坚定的信念：战胜风，战胜雪，战胜严寒还有惶恐。来年，要用绿色点缀人间美好。信念是力量，给自己一个这样的信念，梦想成真就不再为难，多大的风雪也能屹立坚挺，一如往昔。一棵单薄的小草在生活的鸣叫与历练中，尚且如此澹定从容，那你和我，在人生的行走途中，纵然风满长路，纵然泪湿衣襟，又怎能不含泪着奔跑，心酸着浪漫？有时候，常常会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在漫漫旅途中前行的旅人，心中孕着一个梦：风再大，夜再黑，心中的颤栗与动摇再发鸣叫，也要用自己的双脚走出阡陌，走近绿洲。如此，旅程也许孤苦寂寥，心底也许偶生彷徨，但脚步始终不偏不移，稳健而轻盈，始终朝着往梦的方向，始终踩着往你的方向。所以，有了你之后，我以为自己应该是一棵细腻而坚定的小草，而不再是一朵娇艳而俏美的鲜花，躲藏在世人没有厚度的观赏和赞叹里，不再行走，不再成长。那样，就有如被火焰重重包裹，火焰的光晕带来的虚幻与溢美，迷惑了世人的眼睛也迷乱了我的心，到最后，世人看得真一时却记不住一世，那自己势必也躲藏在火焰的中心，一触即溃。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，我听到了你的呼唤，心就久违着悸动悸动着安然起来。

思绪飘摇到久远以前的画面。

曾经很多次很多次，在一列列夜行的火车上彻夜难眠，隔着紧闭的车窗玻璃，白昼时分刺耳的尖叫声奇迹般地转化为暗哑的低吟。车身轻轻摇晃，像置身于动荡的水域之上。黑暗中不停重复着车轮磨合铁轨时发出的“哐——哐”单调的声响，使我联想起屋檐上的水在寂静中一滴一滴地打在石板上，发出空洞的回音。忽然之间，我感知到了火车的孤独与迷茫，如我一般，执着，寻找，却始终没有觅到心中期愿的那个身影。一列夜行的火车，一个如我一样在黑暗和寂寥中赶路的人。不知道下一个驿站会是哪里，也不知道心中的温暖该在哪里驻足。它只是奔跑，只是疾驰，只是行走，不停地。它的幽暗很快就会被明天的太阳照亮，阳光将赋予它勇气和力量。它又将开始新的尖叫与奔跑，而我，也将又一次在来了又去聚了又散的世事中开始新的鸣叫与行走。常常设想，终于有一天，它终究会嘶哑、破败不堪的样子。它不再强大，不再疯狂，不再带走什么。一列与时间竞跑的火车，忽然掉队了。它的老泪忽然使它获得破碎的温情和重归故乡的安宁。不再奔跑，不再行走，暂且歇息了。是否也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渲应，渲染了我在行走中的找寻，应验了我在鸣叫里静寂的等待？

火车过后，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。四周是铁一样的死寂，压在万物的心上。我的身体是一片等待重整的废墟。偶而有散落在地上的罐子发出滚动碰撞的声音，这让我触摸到身体里面以及身体之外的空旷。感觉不远处的地平线微微颤栗着，滞留在火车鸣叫的余波里。这使我想象火车抵达前的一瞬，它凝神屏气，弦一般绷紧的样子，然后是被火车挣断的极限。

我一直惧怕火车过后的空寂。像一大片茂密的青草忽然被齐刷刷地刈割。一茬一茬的草茎，流露着迷茫和绝望的表情。一列火车就是一个暴虐的入侵者，它经过的时候必定是打乱了事物内部的秩序，然后再掠夺走什么。火车鸣叫，开走，飘忽不定的人和场景鲜活起来。我常常深入其中，来回穿梭。我的记忆里总是清晰地浮现火车启动的一霎那，车厢轻轻地摇晃，使我沉浸在河岸对于一艘船即将起锚离开的忧伤中。事实上，火车一直不断地承载并搬运着我生命的一部分。我对故乡对校园旧房子旧人的记忆，熟悉的光线和模糊的昏暗。暮色中我听到的各种有颜色、有味道的声音。一些留下我的呼吸并使我看到自己投影的各种场景。尤其是记忆中的某些曾经使我的心无限扩张和加倍柔弱的人，他所给予我的，一切的一切，都在一列奔跑的火车上，明朗，模糊，消逝。我曾经对着火车的一个窗口，用无望的十指和破碎的泪水努力将一张即将逝去的脸拼凑完整。我用心追赶飞起来的火车，直到它以一声长叹把我变成一粒孤独的沙子，抛向身后那荒漠一般的寂静。在陈年的站台上，和时间一起缓缓流走的心情，洗刷了我曾经笃信的生死不渝、万劫不复。

我开始在火车的铁皮上闻到了感伤的味道，那是被心灵熏染过的味道，有一点甜，一点涩，一点苦。它之于心灵，已超出了一列火车的概念。那是一种追随时间而去的流逝，它奔跑的每一个瞬间，如马蹄滑落悬崖。悬崖的边界，连接了失落和永远。它是心灵一个褐色的暗疾，不断被怀想填充，一点一点地扩散，当它试图超越肉体，疼痛，就把它的背影刻在一生的高度。

因此，我在一列火车的鸣叫和奔跑，在自己于黑夜间的行走中看到了宿命。看到了花开花落，江河奔流，看到了一个人不断被时间抛弃在了苍茫中，看到了一份炽热的情爱不断被生活磨碎在了纠葛中。一列火车让我听到了灵魂颤抖的声音，看到了时间的疾走。这如同黑夜中划过的电光，照亮了我内心深处的某一个角落。

而今，那来自你的呼唤，唤醒了我早已经沉睡在鸣叫和行走中淡去的心情，包括倦怠。思绪再次摇回，竟然神话般熠熠闪烁。对于激情的渴望，又久违地明朗起来。这一次，我不想再要过往那番将记忆淹没在黑夜中的暗疾，也不想再在鸣叫与行走中怀想曾经，我只希望漆漆夜色下，摇红烛影，让那在传奇外传私服中的深爱，自成佳酿。